阮念初独自回到了空荡的公寓。
月光透过落地窗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她机械地解开被血浸透的纱布,草草处理了腰间的伤口。
而后,她走到柜子前,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铁盒。
里面全是和骆清珩有关的东西。
一张电影票根,一枚纽扣,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。
她轻轻抚过照片上男人温柔的笑脸,指尖微微发抖。
“再等等我,清珩……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。”
手机突然震动,屏幕亮起,是骆淮景的来电。
“去买些晚意爱吃的甜品,送到蓝湾会所。”
通话被干脆地切断,连一个“不”字的机会都没给她。
窗外,暴雨如注。
阮念初站在窗前看了片刻,沉默地拿起伞走进雨幕中。
她在网红店门口排了将近一小时的队,浑身冻得发僵,才终于买到林晚意点名要的甜品。
赶到会所时,头发还在滴水。
林晚意接过甜品袋,上下打量着浑身湿透的阮念初,忽然轻笑出声:“早听圈子里说念初姐对淮景百依百顺,以前我还不信呢。”
她转头看向骆淮景,“现在看来,传言一点都没夸张。”
骆淮景坐在沙发深处,修长的双腿交叠,手中水晶杯里的琥珀色液体微微晃动。
他抬眸扫了阮念初一眼,眼神晦暗不明。
林晚意接过甜品,尝了一口,皱了皱眉:“这个太甜了,我不想吃了。”
她抬头看向阮念初,语气无辜:“念初姐,能麻烦你去买另一家的吗?我记得那家没那么腻。”
阮念初沉默两秒,点头:“好。”
她转身又走进雨里。
第二次买回来时,林晚意又摇头:“这个好像不够新鲜……”
第三次,她说:“味道不对,是不是买错了?”
第四次……
阮念初浑身湿透,指尖冻得发白,呼吸间都带着寒气。
林晚意终于没再挑剔,满意地笑了:“谢谢念初姐。”
她转头依偎进骆淮景怀里,撒娇道:“淮景,我想好第九十八件事了。”
“什么?”骆淮景的声音低沉温柔。
“我要你把这一桌子的酒喝完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骆淮景的几个兄弟猛地站起来,椅子在地毯上划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林晚意,你疯了吧?淮景酒精过敏你不知道?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林晚意无辜的眨了眨眼,“可我就是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。他明明过敏,却愿意为我喝酒,不就证明他很爱我吗?”
“你——”有人忍不住拍桌,“上次淮景为了你跟职业拳手对打,肋骨断了两根!上上次为了你跳伞差点摔断腿!这还不够证明?你到底要作到什么时候?非要把淮景作到不爱你才甘心是不是?!”
林晚意眼眶瞬间蓄满泪水,楚楚可怜地拽住骆淮景的袖口:“淮景,我没有那个意思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“我喝。”
骆淮景已经端起酒杯,喉结滚动间,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。
他冷白的皮肤立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,呼吸变得粗重。
“淮景!”众人惊呼。
就在他伸手去拿第二杯时,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挡在他面前。
阮念初夺过酒杯,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“让开。”骆淮景声音沙哑。
“你酒精过敏,死了就不能再爱她了,你愿意?”
说完,她又转头看向林晚意:“一杯足够证明他的真心。如果继续喝,过敏反应会要了他的命。”
“所以,剩下的,我来喝。”
林晚意似乎被她说服了,撇了撇嘴:“行啊,你喝就你喝。”
阮念初从大衣口袋掏出过敏药,不容拒绝地塞进骆淮景手里。
然后直接拿起酒瓶,仰头灌了下去。
烈酒像火一样烧过喉咙,她强忍着反胃,一瓶接一瓶地喝。
整个包厢鸦雀无声,只剩下液体滑过喉咙的吞咽声。
骆淮景攥着那板药,指节发白。
他看着阮念初苍白的侧脸,胸口突然闷得发疼。
这些年,这个女人总是这样,默不作声地挡在他前面,替他承受一切伤害。
他本以为自己对她的付出毫无感觉,可此刻,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。
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,试图忽略心头那股异样的情绪,一遍遍告诉自己——
他喜欢的是林晚意,不是阮念初。
也不可能是阮念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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