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父的逃奴徒弟,成了他最新章节列表_师父的逃奴徒弟,成了他全文免费阅读(林婆婆,那柄,那双)

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7-08 18:37:00    

晨雾未散时,苏幼微已蹲在灶前将冷透的药罐重新煨上。

顾昭之昨夜咳得太凶,她数着更漏熬到寅时,听见里屋终于没了动静才敢合眼,此刻眼尾还泛着青,手指却捏得极稳,药铲在陶罐里搅出细碎的响,像在敲她心里那面鼓。

"要出门?"顾昭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苏幼微手一抖,药铲磕在罐沿上。

她转身时见他倚着门框,月白中衣外随便披了件旧夹袄,发未束,眉峰还凝着晨起的倦意,却已经把她藏在竹篮里的粗布包袱看得一清二楚。

"我去码头找大牛哥。"她咽了咽唾沫,把竹篮往身后藏了藏,"您再睡会儿,药快好了。"

顾昭之没接话,目光落在她腕间,那里缠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,是她昨夜偷偷系上的,为的是遮住腕底那道暗红的烙印。

他喉结动了动,突然伸手扯过她的竹篮。

粗布窸窣作响,露出里面半块冷掉的炊饼,还有个用油纸包着的酱菜坛子。

"码头脚夫早饭吃得早。"苏幼微慌忙解释,"大牛哥说过,他带的搬运队天没亮就开工了,我得赶在他们歇晌前找到他。"

顾昭之松开手,竹篮在她怀里颠了颠。

他望着她发顶翘起的碎发,想起昨夜她蹲在灶前添柴时的侧影,火光映得她眼尾发亮,像要把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熬进药汁里。

"等我。"他转身回屋,再出来时腰间多了那柄铁剑,剑穗上的旧帕子被他重新系得整整齐齐。

苏幼微愣住:"您...您要跟我去?"

"药我自己热。"他已经推开了院门,晨雾漫进来,沾湿了他的鞋尖,"我教过大牛打拳,他见着我,嘴能松些。"

码头的风裹着潮腥气扑过来时,苏幼微的布鞋底已经沾了两星泥点。

顾昭之走在前面,铁剑在腿侧轻碰,惊得几个扛着麻包的脚夫直往边上躲,他虽穿得素净,腰背却挺得像柄未出鞘的剑,连码头上最横的搬运头都下意识让出条道来。

"顾师父!"

一声喊从卸货区传来。

苏幼微顺着声音望去,只见个铁塔似的汉子扔下肩头的麻包,大步跑过来,络腮胡上还挂着汗珠子。

正是大牛,去年在顾家学拳时总把"师父"喊得山响,如今胳膊比她腰还粗,见了顾昭之却仍像当年学扎马步时那样,规规矩矩弯下腰。

"您怎么来了?"大牛抹了把脸,目光落在苏幼微身上,立刻咧嘴笑了,"这不是小师妹么?

上次您给我送的姜茶,我那婆娘到现在还念叨呢。"

苏幼微攥紧竹篮,喉咙发紧。

她昨晚在灯下想了半宿要说的话,此刻见着大牛热络的眼神,突然全忘了。

倒是顾昭之拍了拍她的肩:"幼微有事求你。"

大牛的笑收了,他蹲下来平视苏幼微:"可是那赵三的事?"

苏幼微猛地抬头。

大牛挠了挠后颈:"前儿个我婆娘去菜摊子,听王婶说,赵三的手下在茶馆里嚼舌根,说要把逃奴抓回去'教训'。

小师妹,你别怕,我在码头混了这些年,三教九流的兄弟多,要查什么我帮你。"

晨雾渐渐散了。

三人蹲在码头边的草垛后,苏幼微把赵三如何买通牙婆拐卖流民,如何在城外破庙设私牢的事一五一十说了。

大牛听得青筋直跳,突然一拍大腿:"上个月我帮张员外家搬货,见他家新买进的丫鬟走路瘸得厉害,后来听说是从赵三手里买的!

那姑娘姓陈,叫阿宁,前儿个刚被赎身,现在在西市绣坊做活!"

绣坊的门帘被风掀起时,阿宁正伏在案前绣并蒂莲。

她听见动静抬头,见着苏幼微腕间的蓝布,突然浑身发抖,绣针"当"地掉在地上。

"你也是从那破庙出来的?"她声音发颤,"我认得你!

去年腊月,赵三让人拿鞭子抽你,你咬着牙没哭,后来趁夜跑了。"

苏幼微蹲下来捡起绣针,递到她手里:"阿宁姐,我想告赵三。"

阿宁的手在抖,绣针在她掌心扎出个血珠。

她望着窗外,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腕上,那里有道和苏幼微一模一样的烙印,只是颜色更暗,像块褪了色的伤疤。

"我娘卖了棺材本才把我赎出来。"她低声说,"可赵三放话,要是敢说半个字,就把我弟弟也卖到海船上。"

"我师父会保护你。"苏幼微抓住她的手,"还有大牛哥,还***头上的兄弟,我们都在,阿宁姐,那些还在破庙里的孩子。"

阿宁突然哭了。

她的眼泪砸在绣帕上,把并蒂莲的花瓣晕开一片。

半晌,她从妆匣最底层摸出张皱巴巴的纸,是赵三亲笔写的"买卖契",上面歪歪扭扭记着十几个名字,都是被拐的孩子。

"这是我偷抄的。"她把纸塞进苏幼微手里,"赵三每个月十五去破庙收账,账本锁在他床头的铁盒里。"

衙门的朱门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
苏幼微攥着阿宁给的契纸,感觉手心全是汗。

顾昭之站在她身侧,铁剑的重量压得腰间布料微微下坠,这是他第一次带剑进衙门,剑穗上的旧帕子被风掀起,露出底下半枚磨损的玄铁令牌。

"民女苏幼微,状告人贩子赵三。"她跪在青石板上,声音清凌凌的,"这是被拐少女的证词,这是街坊邻居的联名信,这是我身上的奴隶烙印。"

她解开腕间的蓝布,暗红的烙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。

堂下围观的百姓发出抽气声,林婆婆挤到最前面,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:"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!

赵三那狼心狗肺的,去年冬天还带人堵她院门!"

县令的笔尖在状纸上顿住。

他望着堂外越聚越多的人群,又望着顾昭之腰间那枚玄铁令牌,玄铁门的弃徒他早有耳闻,可这弃徒身后站着码头的脚夫、西市的绣娘、巷口的茶摊老板,个个都梗着脖子要讨公道。

"退堂!"他重重拍了惊堂木,声音却软了,"三日后,公审。"

赵三是在第二日午后杀来的。

苏幼微正蹲在院门口晒药材,突然听见巷口传来砸门声。

她抬头时,见赵三带着七八个泼皮堵在院外,脸上的肥肉抖得像颤巍巍的肉山:"小贱蹄子,敢告我?老子今天就拆了这破院子。"

"你若再踏进一步。"顾昭之的声音从门后传来。

他站在阴影里,铁剑已经出鞘三寸,寒光映得他眼尾的青影更重,"便是死路一条。"

赵三的脚步顿住。

他望着那柄磨得发亮的铁剑,突然想起十年前玄铁门的首席弟子。

当年顾昭之仅凭这柄剑,就挑了整个虎丘的盗匪窝。

他咽了咽唾沫,挥挥手让手下退了,临走前还踹翻了院门口的药筛:"有本事你护她一辈子!"

药渣撒了满地。

苏幼微蹲下去捡,指尖触到一片晒干的枇杷叶,是顾昭之咳得最凶那夜,她跑了三条街才买到的。

她抬头时,见顾昭之正弯腰帮她捡药,发梢垂下来,扫过她手背。

"师父,他们会不会。"

"会。"顾昭之把捡好的药递到她手里,"但以后,不止我护着你。"

三日后公审,赵三的铁盒被衙役砸开时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七张买卖契。

苏幼微站在堂外,望着围观人群里阿宁露出的笑,望着林婆婆攥着她的手直掉眼泪,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。

数日后,县令的告示贴满全城。

苏幼微站在院门口,望着告示上"通缉赵三"四个大字,风掀起她的衣角,把药香吹得很远。

"幼微。"顾昭之从屋里出来,手里端着碗刚熬好的药,"该喝药了。"

她接过碗,药汁的苦顺着喉咙漫开,却比从前甜了些。

远处传来敲梆子的声音,是巡城的衙役在喊:"人犯赵三在逃,知情者报官有赏。"

苏幼微望着渐暗的天色,突然想起阿宁说的话:"赵三有个相好的,在城南破窑住着。"她摸了摸怀里的契纸,药碗在掌心焐得发烫。

风里有雨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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